韦伯斯特，S.和艾伯森，B.（2022）。情感与政治：舆论中的非认知心理偏见。政治学年度评论，25(1), 401-418。 DOI：10.1146/annurev-polisci-051120-105353
本文由 Steven W. Webster 和 Bethany Albertson 撰写
粗略地观察当代政治事件就会发现，人们越来越多地通过情感与政治领导人、政府机构和其他个人互动。与此同时，政府越来越多地使用暴力和民粹主义言论来试图在情感层面上与公民建立联系。例如，一些研究发现，欧洲的民粹主义政党比其他政党更倾向于利用公众的负面情绪。随着人们对情绪在塑造政治行为和舆论方面的作用的认识不断加深，这种政治言论正在构建一个不稳定的环境，其特点是激进的党派之争、派系主义、抗议和反民主。
基于此，本文从情感和政治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可以帮助我们深入了解大众的政治行为和舆论。本文重点讨论情感在塑造和巩固党派身份方面的作用，并回顾了近期关于情感、种族、性别、民粹主义和反民主的研究。最后，本文分析了该研究领域的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并讨论了未来的研究方向。
1. 情感、党派与政治评价
政党认同是人们如何看待政治的核心情感心理学，最近的研究表明，美国人对反对党支持者的看法越来越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这种被称为“情感两极分化”或“消极党派之争”的负面影响强化了基于政治团体的党派竞争理念。
当代美国政治正受到愤怒和焦虑的巨大影响，这可能会破坏人们对民主价值观的信念，并增加对持不同政见团体的敌意。美国人越来越愿意对政治对手使用暴力。一项调查显示，15%的美国民众愿意容忍党派暴力。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政党认同感较强。这一现象表明，美国的党派之争已经超越了客观的政党轮换，而是增加了更多的身份情感表达，从而诱发严重的偏见和敌意。
此外，情绪不仅关系到人们对党派竞争的态度，还深刻影响着人们对许多政治问题的看法。其中最典型的是情感因素强烈影响人们如何看待移民和种族问题。一项研究表明，焦虑导致美国人持有反移民态度，这并非美国独有。西班牙、以色列和意大利的实证研究已经证明了焦虑与反移民态度之间的相关性。
一些研究还发现情绪如何影响公众对国防政策的态度。例如，9/11事件发生后，愤怒和恐惧两种情绪在美国社会蔓延，对人们的政治态度产生了完全相反的影响。首先，被愤怒感染的人们对防止未来的恐怖袭击持乐观态度。他们更支持政府的报复政策，反对与敌国和解。其次，受到恐惧感染的人们更加支持政府加大对国防预警系统的投入，对于防范未来恐怖袭击更加悲观。
总的来说，情绪是影响舆论的极其重要的因素。它加深了人们的党派认同，影响人们如何对待反对党派的支持者，以及如何看待一系列国内和国际政治问题。
2. 情感、种族和性别
除了影响政党认同和对政治问题的态度外，情绪也与种族认同密不可分。这种联系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情绪激活人们的种族态度，而种族态度又影响人们对具体政策的看法。以美国医疗改革政策为例。坚持种族保守主义的白人对此政策的支持率较低，而倾向种族自由主义的白人则支持率较高。
其次，根据一个人的种族身份，情绪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影响。一项研究表明，非洲裔美国人对政治的愤怒程度低于白人，当非洲裔美国人确实感到愤怒时，他们不太可能将这种愤怒转化为更高的政治参与率。这种“愤怒差距”源于对黑人愤怒的刻板印象以及非裔美国人在经历历史不公正后表现出的顺从。
一些研究表明，对于非裔美国人来说，即使他们对政治感到愤怒并增加政治参与，他们的方式也与白人群体不同。非裔美国人的普遍做法是向黑人组织捐款，例如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而不是像白人那样更多地依靠选举政治来表达愤怒。茶党运动的兴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美国保守派通过政党运动表达了对奥巴马政府自由化政策的不满。
情绪与种族有着复杂的联系，性别也是如此。有学者指出，尽管社会要求减少任何形式的情绪爆发，但女性的愤怒最终确实会促进更大的政治包容，而女性的不满往往会引发积极的社会变革和进步运动。一些实证研究发现了一些关于性别和情绪表达的有趣现象。在职场中，女性更容易因为表达愤怒而受到惩罚，而男性则因为表达愤怒而受到奖励；在政治选举中，愤怒地发推文的女性候选人更有可能获胜，但也会招致更多批评。然而，这些现象背后的机制尚未得到明确解释。
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对性、种族和性别之间关系的研究揭示了一个重要观点：群体认同可以塑造情感体验，并产生进一步的政治后果。随着世界努力减少对少数群体和妇女的不平等待遇，政治心理学家需要进一步探索这些相互作用。
3. 情绪和信息处理
除了上述两个方面外，情绪对政治行为的影响还体现在它对个体希望看到的信息类型和处理信息的方式的影响。学者们发现，焦虑和愤怒的感觉会对人们的信息处理产生巨大影响。
根据加达里安和艾伯森的研究，当焦虑的人学习时，他们往往会收到负面的、威胁性的信息。焦虑还可以增加人们对信息来源的信任，特别是当信息来源是某些专家时，从而缓解人们的焦虑。情绪还会导致人们误判他们收到的信息，因为人们倾向于寻找符合他们认知刻板印象的信息并拒绝与他们的观点不一致的信息。洛奇和泰伯对“热认知”和“情感传染”的研究表明，政治刺激总是包含积极或消极的情感成分。当政治刺激传递到个体时，就会引发情绪反应，从而影响人们的政治判断和态度。尤其是负面情绪，更多地决定了人们对新闻等信息的反应。当人们被愤怒所支配时，他们的思维就会封锁新的信息，从而加深对政治观点的偏见评价。
此外，负面情绪也是阴谋论的主要驱动力。焦虑、不确定和难以控制局势发展的感觉会加深一个人对阴谋论的信念。与此相关的是，当个人认为社会存在系统性威胁时，阴谋论就更常见。有关选举阴谋的新闻也会让公众感到不安。艾伯森和吉勒的研究表明，在美国，有关选举舞弊和幕后操纵的新闻可能会让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都感到愤怒，无论该事件是否对其党内候选人有害。有利。
上述关于情感和信息处理的研究在当今更广阔的媒体环境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在当代美国新闻媒体中，新闻报道经常将政治描述为一场零和的对抗性斗争。这些充满各种激进情绪的报道可能会削弱人们对宽容、包容、相互尊重等原则的信念。它还降低了公众对政治进程的信任。然而，即使这种新闻报道不利于国家政治发展，美国媒体改革的前景依然黯淡。原因是激进和挑衅性的情感表达可以帮助媒体提高知名度和收视率。例如侦探调查婚姻取证-热门问题汇编 |情感与政治：舆论中的非认知心理偏见，在选择电视栏目嘉宾时，思想较为极端的国会议员往往更受青睐。
除了新闻报道之外，情绪在社交媒体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Muraoka等学者基于Facebook的大型数据集发现，活跃在社交媒体上的人倾向于使用“喜欢”和“愤怒”来回应与政治事件相关的帖子。尤其是意识形态较为极端的政党和民粹主义政党，更容易收到网友“愤怒”的反馈。这些研究进一步证明了情感与政治之间的联系日益增强。
4. 情绪与民粹主义
随着民粹主义浪潮在美国和西欧国家持续蔓延，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民粹主义背后的情感动机。学者们发现，愤怒是一个人是否会被民粹主义和魅力型领导人所吸引的重要预测因素。当人们认为自己的权利受到政治精英的侵蚀时，就会产生愤怒，一项研究表明，这种愤怒是法国人民投票支持民族联盟的原因之一。
此外，学者们发现，恐惧和焦虑极大地增加了对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的偏好。全球化和移民问题造成不稳定状态，人们普遍感到强烈的不安全感。奈的研究表明，来自民粹主义政党的候选人更有可能从这种政治氛围中受益。舒勒利用双重差分法比较了9/11事件前后美国民众的意识形态倾向，发现恐怖主义威胁可能诱发人们的认知偏差，严重影响个人政治态度，更多人转向支持右翼政党的政策。
5. 未来的研究方向
政治心理学家在情感与政治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然存在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
首先，在日常生活中，个体常常会同时经历多种情绪，而现有的政治心理学研究往往只关注某种离散的、孤立的情绪。然而，不同的情绪往往与不同的行为相关联，一些政治心理学家认为，焦虑和愤怒会对人们的行为和信息处理产生完全相反的影响。那么当人们受到不同情绪的感染时，哪种行为模式会更好呢？这是否取决于每种情绪的相对强度？还是取决于每种情绪发生的顺序？这些问题需要未来的政治心理学研究来解释。因此嘉兴私人调查事务所，了解多种情绪同时发挥作用如何影响政治态度和舆论将是未来研究的一个有趣课题。
其次，未来情感与政治领域的研究应关注情感与人格的相互依存。尽管情绪多变，但性格却相对稳定。个人政治行为同时受到这两个因素的影响，并且这两个因素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例如，上面提到愤怒可以增加政治参与。这种情绪过程已被很好地理解，但调节这种情绪的因素（例如性格）却知之甚少。如果一个人性格暴躁，他的情绪会如何影响他的政治行为？易怒的性格是否会让情绪刺激更有效地诱发投票行为？通过研究这些问题，政治心理学家可以更全面地理解情感、个性、政治行为和舆论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
第三，探索情绪的衰减也将是一个值得探索的研究课题。现有研究忽视了政治情绪维持的时间问题。看到你支持的候选人获胜的热情能持续多久？看到你支持的候选人落选而产生的愤怒持续了多久？对竞选活动的情绪比对立法活动的情绪持续时间更长吗？这种持久性的机制是什么？需要未来的研究来进一步解释这些问题。
综上所述，政治与情感研究领域充满了与当代政治相关的重要问题，尽管在理论上和实证上都有改进的空间。现有的研究极大地增进了我们对政党竞争、政治态度和民粹主义等重要问题的理解。未来，政治、情感和舆论之间的互动可能会更加激烈，因此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对于这一领域的研究人员来说令人兴奋的时代。
编译|张嘉义
评论 |林默生
最终审判|李志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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